家族憲法的解構與建構(下)

蔡 朝安 普華商務法律事務所主持律師, PwC Taiwan 2023-06-01

在家族傳承的安排上,家族憲法相對於信託契約、贈與契約、家族控股公司章程等文件,並不當然具備更優越的法律上拘束力,已於前文做有說明。本此以解,若干家族何以慎重其事,研擬家族憲法,作為家族傳承的重要文件之一呢?

誰需要(及不需要)家族憲法?

如果所要傳承的標的,僅係現金、房產、所投資的股票債券,基本上只涉及到分產的問題,受領財產的後代就所分得的財產較少繼續性的連帶關係,從而,家族憲法對其攸關性不大。即便傳承的資產涉及家族事業,若擬分業分家,家族後代間的關聯紐帶其實有限,亦難期待家族憲法得有實質作用。必也所要傳承的家族事業,在安排上係不分業且不分家(從而利益與共),或分業但不分家(從而利益攸關),後代間關聯紐帶仍然延續,在未來的家族治理方面,家族憲法始有其一定的規範意義。

然而,即便在不分業不分家,或者是分業不分家的情形,由於現實上家族憲法對於違反者難有直接的剛性處罰,家族憲法所要求的義務亦無法律上的強制力,從而,對於家族憲法所要規範的對象而言,之所以仍然願意受其拘束,其實係基於法律層面以外的其他考量;諸如,由於利益綁在一起,顧全大局等同於顧全個體利益、由於所營或所屬職務或事業或品牌為整體家族一環,家族成員如有共通認同,亦符合個體長期利益、或由於家族事業相互協作投資,遵守遊戲規則得以降低對話成本等。

總而言之,事業的創建者總期貫徹其意志,並期後代子孫得和諧相處、協力合作,然而,此等期待,現實上未必得以通過法律手段加以實現,更況以,市場環境變化速度越來越快,也難以今日所見,對未來施以框架拘束。不過,若將家族憲法視之為類如曾氏家訓、顏氏家訓等家訓作用,或給予後代經營處事方針及治理理念,容或有其積極意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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